下午察:陷入《繁花》争议  王家卫凉凉?

有影像诗人、“墨镜王”之称的香港知名导演王家卫,因为《繁花》一剧,正从巅峰走下神坛。

2023年底上映的《繁花》描写的是1990年代的大上海,首次执导电视剧的王家卫,以其惯有的碎片化叙事和光影诗意,再次收获极致美学大师的赞誉。

然而,也是因为这部《繁花》,让王家卫如今深陷舆论争议。随着他在《繁花》拍摄期间的言论不断被曝光,从行业内部纠纷升级成公共议题,甚至触及政治红线,王家卫的形象正一步步塌陷。

叫“古二”的编剧

曾是《繁花》剧组工作人员的“古二”,原名程骏年,自称深度参与《繁花》核心剧情创作,月薪却低至3000元,还需兼顾王家卫的生活杂务等,最终连编剧的名分也没有,只拿到一个前期责任编辑的署名。

《繁花》剧组工作人员“古二”从2023年开始维权。(互联网)

同时,高强度的工作和压力对他的健康造成伤害,导致2019年确诊的肯尼迪病(脊髓延髓肌肉萎缩症)病情恶化。据称,当他把病情告诉王家卫想申请休息时,王家卫却反问“你想问我要什么?”

“古二”自2023年起多次就署名问题“维权”,指控《繁花》剧组剥夺他的编剧署名权,但一直未有回应。

直到他一个多月前在社交平台公开喊话王家卫,随后又抛出含有劲爆信息的录音,引起舆论关注,才得到《繁花》剧组的回应。

“古二”9月22日首次公开王家卫与编剧秦雯的私人对话录音,旨在证明自己在编剧上花费的心血,以及被大导演和大编剧剥削压榨的过程。

《繁花》剧组隔日发声明谴责“古二”偷录剧组主创的私人对话,并对录音内容加工,“严重侵害他人隐私,毫无职业道德”。

《繁花》剧组否认“古二”指控,称“从始至终不存在他担任《繁花》编剧的情况”。图为《繁花》剧照。(互联网)

声明还否认“古二”指控,称前期责任编辑署名完全符合他担任的工作职责,“从始至终不存在他担任《繁花》编剧的情况”。

同天,“古二”的账号就因违反《互联网用户公共账号信息服务管理规定》被关停。

面对强大的剧组势力,网传“古二”被迫出国。10月31日,“古二”在社交平台重开账号,IP地址显示在新加坡。

他在新的账号发布更多录音,内容涉及王家卫和秦雯对多个当红演员的吐槽,话题迅速引爆网络。

在录音中,秦雯自爆与女同伴袭警后被抓进派出所,随后打电话找人“捞出”的事情。她描述这件事时语气轻佻,详细讲述自己如何一拳捶在警察背上,又如何通过一个电话,就“两句话把我们捞出去”。

面对秦雯无视法律并将其当作炫耀资本的态度,王家卫只是问了一句:“你们这么张扬?”

吐槽疫情、支持“精日”

“古二”前期曝光的内容大多是涉及王家卫私德和行业内幕,网上批评声迭起的同时,也有声音认为“不可因此否定王家卫的艺术价值”。

但最新曝光的录音内容,则走向公共领域和政治话题,让王家卫一夜之间成了众矢之的。

在11月8日曝光的最新一段录音中,王家卫和《繁花》联合导演李爽等人聊天时,批评中国冠病疫情的防疫政策,称这种事只有在“贪婪的一党制国家才会乱”、“民主国家都不(这样处理),就我们处理的简直了”。

王家卫等人还一唱一和,把中国市民在疫情期间打开窗户、相互加油的表现,称之为“奴性”。

除了批评疫情,王家卫还被指“支持精日”。

所谓“精日”是指“精神日本人”。根据中国官媒央视在2019年发文提出的定义,“精日”表现为迷恋二战日军制服、在日军侵略遗址拍照留念、诋毁抗日英雄、歪曲抗日历史等赞美日本军国主义。

李爽在录音中自爆花了19万元购买日本武士刀和武士盔甲,透露他自从1999年第一次到日本,就沉迷日本武士道文化。

王家卫则从旁出主意,让他再买个中国将军服,和日本武士盔甲、武士刀摆在一起,到时候万一被曝出来了,还可以钻空子狡辩。

中国舆论认为,日本武士道文化和军国主义有着复杂关联,从王家卫的反应也可以看出,他并非不知道,但没有提出异议,反而是出主意如何狡辩。

对冠病的调侃,更是引发中国网民众怒。网民指出,疫情是中国人最艰难的三年,王家卫拿全民困境开玩笑,言语间充满不屑,一面在中国赚大钱,一面把中国人的苦难当谈资,让人心寒。

有网民呼吁“封杀王家卫”, 还有网民要求收回秦雯因《繁花》获得的白玉兰奖。

编剧秦雯此前因《繁花》获得白玉兰奖。(互联网)

上海警方的通告

《繁花》剧组同天发表严正声明,称“古二”发布的录音未经当事人同意,且存在大量失实、恶意剪辑和误解的情况,指他是出于私欲泄愤,对主创团队和其他无辜同行进行抹黑和造谣。

剧组强调,“古二”目前长期滞留境外,逃避国内的司法调查,呼吁他回国合法维权。

值得注意的是,上海警方星期二(11月11日)就秦雯此前的“捞人”言论发布通报,称秦雯当时与一名许姓女子在人行道上违法骑自行车,被执勤民警拦下执法。期间,许姓女子与民警发生争执,秦雯见状从背后拍了民警后背。

由于秦雯行为情节较为轻微,警方对此依法不予处罚。该案处置过程合法合规,并无不当。

通报说,所谓“捞人”情节是开玩笑、显示人脉,录音在不知情情况下被现场人员编辑发至网上。

网上分析认为,上海警方的通报,不仅“打脸”了秦雯显摆自己有特权的威风,还间接证实了“古二”录音的真实性。

目前,上述录音在平台均已被删除。“古二”、王家卫以及秦雯等当事人均未受访回应。

一些网民担忧《繁花》会否因此下架,目前来看《繁花》还依然活着。

不过,有迹象表明,录音事件已经开始延烧。由秦雯编剧的新作《爱情没有神话》,原定11月在中国央视播出,但录音争议曝光后,已从平台撤下。

尽管录音的完整性和真实性还有待确认,但仅从曝光的语言碎片来看,单独一句话也足以让网民对王家卫的滤镜粉碎一地,对中国影视业和娱乐圈的畸形文化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。

至于有关疫情的言论,已经不只是舆论或行内风波,而是触及红线的问题。若录音坐实,王家卫恐怕只能退出大陆市场,为这场风暴划下句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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